礁美港口內(nèi)風景如畫。　高淑萍　攝

靠泊在礁美港口內(nèi)的臺輪。　高淑萍　攝

　　傍晚的余輝在漳江口灑下一抹嫣紅，退潮后的海岸露出黑乎乎的灘涂，歸港的臺輪靜靜靠泊碼頭，仿佛訴說著迎風破浪后的沉寂。

　　福建省漳州市云霄縣礁美村是以經(jīng)營巴非蛤等貝類為主的對臺小額貿(mào)易點。離碼頭不遠的食雜店門口，一位皮膚黝黑的臺灣“船老大”獨自坐在長長的木椅上，雙目注視著船來船往的出海口。

　　這位62歲的船老大姓陳，家住臺南，15歲時就開始跟人跑船，曾遠赴美國、巴西等國家。那時，老陳離家一趟就是一兩年。

　　如今四十多年過去了，老陳成為了經(jīng)驗豐富的老船長，但體力已大不如前。“現(xiàn)在年紀大了，長途都不跑了。”貨船從云霄到高雄只需一天一夜，海峽間的“短途”貨運成了老陳的新選擇。

　　這次老陳從臺灣空船跑到云霄，被公司安排從礁美拉巴非蛤到高雄賣，已經(jīng)在礁美休整好幾天。“不比以前了，以前一周跑兩趟，現(xiàn)在跑一趟都要休個把月。”老陳感慨地說。

　　船多貨少，有時老陳要在礁美等上三四十天。而他呆在臺南家中的時間不過十天左右。

　　利潤是老陳要考慮的另一因素，“現(xiàn)在很多臺灣年輕人都不愿意選跑船”，為了節(jié)約成本，平時只有一個船員跟著老陳，船員來自印尼。

　　在岸上的時間越來越長，可老陳怕“出去要花錢”，不愿往礁美以外的地方跑。于是，在“等貨”的一個月里，老陳幾乎就生活在碼頭邊，和村民搭伙，一餐10元人民幣；或租住在村民家中，或所幸和船工一起住在船上。

　　閑來無事，老陳會靜靜坐食雜店門口，看著來往的船只，或到不遠處的邊防派出所與官兵聊天。“平時不敢亂跑，他們(邊防官兵)對我們都很好，不想給他們‘惹麻煩’。”老陳說，

　　云霄邊防大隊礁美派出所教導員李鵬介紹說，1983年，大陸開設沿海臺灣船舶停泊點后，臺輪首次停靠礁美，臺胞品嘗了村民贈送的巴非蛤，發(fā)現(xiàn)味道鮮美，價格便宜，而臺灣沒有巴非蛤。他們便嘗試著向高雄銷售巴非蛤，深受當?shù)孛癖娗嗖A。

　　目前，正值暑期，臺灣大學生放假在家，或打工、或聚會，巴非蛤等貝類成為學生們餐桌上首選的美食之一。老陳說，“大學生喜歡粒大肉嫩，味道鮮美的貝類。”所以這個季節(jié)臺灣的貝殼類海產(chǎn)品比較暢銷。

　　老陳擔心，等到暑期結(jié)束，學生這一消費主力“退潮”，生意會更難做。

　　“現(xiàn)在臺胞跑船經(jīng)常是在臺灣那邊卸完貨就又回來這邊，可以說吃住大部分都在這邊。”李鵬表示，雖然跑船很辛苦，但這是很多年長船員賴以生存的方式，所以邊防官兵都會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(nèi)給臺灣船員加以幫助。

　　為此，礁美邊防派出所、海關(guān)等部門為來靠臺輪開辟“綠色便捷通道”，對于前來求醫(yī)問藥的臺胞提供便利，并協(xié)助兩岸往來故障船只的修理。同時，對居住在港口附近的臺胞提供幫助，逢年過節(jié)，邊防官兵們都會與遠離家鄉(xiāng)的臺胞呆在一起，讓他們感受到家的溫暖。

　　“這里也是講閩南語，吃的口味也差不多。”老陳說，年紀大了，以后也不可能再跑那么遠。

　　礁美，這個擁有4000多村民的小漁村，漸漸成了老陳的“第二故鄉(xiāng)”。(張羽 高淑萍)